暗夜沉沉,浓浓的黑密无间隙。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小道的入口处,我亲眼看到一个小伙子直愣愣地停下来,片刻后原路返回。
我知道,他八成是看到了一堵高墙,先前还没有,现在说封就封上了。
那人离开后,我径直“穿墙而过”,朝着小道深处走去。
一见我,寒星凹出一个造型,一种男性特有的“搔首弄姿”。
“白小姐姗姗来迟,让人等得好辛苦啊。”
“急诊科死人了,所以来晚了。”(望着寒星,我回应到)
“大医院哪一天不死人,更何况是‘玩儿命’的急诊科。”
“死的人是徐大路,不是病死的,是从住院楼13层跳下来摔死的。”
听到这个消息,寒星先是一皱眉,而后,深深地舒了口气。
“这是何苦呢!已然到地府走了一遭,该见的也见了,怎么就不能安安生生地活下去呢。”
“唯一合理的解释,徐大路没有听从亡妻的劝说,他终不愿留下来,孤独承受、痛苦自囚。”
“他以为,死了就能和爱妻双宿双飞?不可能!人家已经转生阳间,来世无缘了。”
寒星说得十分笃定,笃定于地府之法、轮回之规。
“有没有一种可能,徐大路追随自己的妻子,两人于下一世再续前缘。”
“说实话,这种可能绝对存在,但前提是,他们的恩深情重足以得地府垂怜,且他们两人的造化足以令地府干预轮回,再造因果业力。”
“徐大路和他的妻子并不具备这样的资格,是吗?”(我问寒星)
“芸芸姻亲之中普普通通的一双,一世缘尽、各自安命。”
“如果他们就是不甘分离,借最后一面之机,妻子将自己的转生告知徐大路呢?”
“不可能!”
“为什么不可能?”(我追问到)
“没错,地府成全他们夫妻最后相见,可以哭、可以笑,可以倾诉相念之苦,可以劝慰活着的人坚强地活下去。但是,将入轮回之人是无法讲出自己的转生去处的,这就像……像一种严格的权限设定,说得更形象一些,不该吐露的,只要她一张口,监控后台立刻闭麦消音。”
“既然不能用嘴说,可不可以用手写?”(我继续发问)
“用手写,写在哪儿?持笔沾墨,留在白纸上?不好意思,地府不提供文房四宝,没那经费。”
“她不能写在徐大路的手掌上吗?”
“白小姐,你别忘了,徐大路见到的妻子不是阳间的人、而是阴间的鬼,莫说纤细的手指了,就算整个躯体扑到你身上,你也不会有丝毫感知。”
“如果有特殊介质呢?即便为鬼,也是可以留下印迹,好比鬼手印什么的。”(我跟着说到)
“留下印痕,你认为,什么可以成为介质?”(寒星问到)
“血,鲜血。”
“自备鲜血,血痕成书?”
寒星此言一出,瞬时间,徐大路的声音回响我的耳畔:白医生,我真的需要你帮我把手上的绷带拆掉,我手上有东西,很重要,我必须看清楚,牢牢地记在心里。
紧跟着,我脑中浮现出那一幕:徐大路向我举起双手,在他手中,我看到一道道凝聚的血痂,或相互分离、或彼此勾连,这些血痂拼在一起画出字,左手一个“关”,右手一个“月”。
我将发生在徐大路身上的事一五一十讲给寒星。
呼之不应,撕咬双手,醒后却异常平静,不见丝毫痛楚。
拆去绷带,辨出手中字,徐大路无光的眼睛里一下现出神采。
他最后跟我说的两句话:
“白医生,你真聪明,这就是一个名字,一个好听的新名字。”
“白医生,我感觉好多了,我想出去走走!”
“这个徐大路,真没想到,他使了这一招儿,用自己的血显出亡妻留下的字。”(望向我,寒星一个冷笑)
“转生阳间后,他的妻子就是一个叫‘关月’的女人,他可以去找她,情不绝、缘不断。”
“上有政策,下有对策,徐大路还真是个人才!”
“这件事,如果我不讲出来,地府会知道吗?”(我试探着一句)
“你该说出来,你这样做是非常明智的。”(四目相对,寒星回以肯定)
“我这么一说,不会害了徐大路吧。”
“纸是包不住火的,就算你刻意瞒过,地府也一定会从别处探知隐情。”
标签:
X 关闭
X 关闭